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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疼痛
大医生：医院疼痛科主任倪家骧主任医师教授博士生导师
专业特长：擅长主要采用微创介入的方法治疗三叉神经痛、头痛、颈肩腰腿痛、颈、腰椎间盘突出症、癌症疼痛、带状疱疹神经痛、舌咽神经痛。
出诊时间：周一上午
没有人喜欢痛苦，不过这却是人类感官体验中恒定的一个部分。我们为什么能够感觉到疼痛？痛是怎样影响我们的？每个人对疼痛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吗？
虽然我们不想承认，但疼痛在我们的生活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没有疼痛，我们或许都不会感觉到自己受伤，甚至有更多的人会踏上伤害自己的不归路。本期就让我们跟随医院疼痛科的倪家骧教授来一起认识疼痛。
为什么疼痛令人痛苦？
疼痛是一个非常复杂和多层面的过程。大自然经过精心设计让动物们在应该感到疼痛的时候感受到与伤害相应程度的疼痛。对于动物的自保，防止灭亡来说，这应该是进化中最完美的一步了。简单地说，疼痛是在进化中逐渐形成的一种自我防御机制，它会给生物以受伤的警告，让它们保护自己的身体，防止自己受到更多的伤害。这同样也是让动物对威胁迅速做出回应的，最有效的方法，虽然这种做法有些残忍。这种“疼痛反射”应该就是疼痛存在的一大原因。
确实，每一个人都很熟悉这种疼痛反射；例如碰到热锅时，迅速将手躲开这种本能反应是势不可挡的，甚至不容你思考。疼痛反射是能够救命的一种机制，而基于这一特征，疼痛作为一种强大的遗传特性，被一代又一代地遗传了下来。
一些生物学家曾经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动物们会进化出疼痛这种应激模式，而不是其它的反应，比如体内的“危险信号”（RedFlag），认为它的作用是一样的。由疼痛所造成的心理上的强迫，比如逃跑和抵抗，看起来好像是进化过度的表现。难道大自然就不能想出别的温柔点的，不那么折磨人的方法吗？
进化生物学家RichardDawkins给出了答案：不能。在他的著作《进化的证据》中，他写道，疼痛是进化中，让身体迅速了解危险处境并且做出相应反应的最有效方法。并且，如大家平常都能感受到的，疼痛越剧烈，来自身体的信息也越强烈。Dawkins认为，之前所说的体内的“危险信号”“红灯”或者随便什么其他的名字，都不能起到相同的作用，因为动物是很容易低估所面临的情况的，即使它们的处境已经很危险。就这一点而言，Dawkins说他认为最“成功”的生物就是那些在面临危险时能够产生必要疼痛的生物——而这种疼痛的程度是不能被忽视的。
庆幸的是，所有的这些动物身上的应激反应，在人类身上也有一样的体现。有研究显示，天生对疼痛感觉迟钝的人平均寿命会更短。所以不管我们喜不喜欢，我们都需要疼痛。
如何给疼痛分类？
疼痛有不同的型号、种类和强度。
最常见的疼痛类型被称作“反应性疼痛”（NociceptivePain），它典型的地方就在于是对物理性伤害做出的直接反应。当你的脚趾被踩了，胳膊被烟头烫了，手被刀割了，你就会激活这种反应性疼痛受体。
另一种主要的类型是“神经性疼痛”（NeuropathicPain），它是由我们身上任意神经系统受到伤害而引起的。也正是这种伤害能让人感觉到发麻、电休克或者针刺感。这也是你使劲按自己的“FunnyBone”（肘的尺骨端，小时候叫它“麻筋儿”）时的感觉。
除此之外，还有幻肢痛（PhantomPain），指患者感到被切断的肢体仍在，且在该处发生疼痛。疼痛多在断肢的远端出现。
除了上述几种，还有其它的疼痛形式，比如神经病理性疼痛（PsychosomaticPain），爆发性疼痛（BreakthroughPain，一般的疼痛处理方法无法减轻这种疼痛），诱发性疼痛（IncidentPain，比如拉扯伤口所造成的疼痛），疼痛说示不能（Asymbolia）和无知觉痛（Insensitivity，剧烈疼痛突然被减轻很多或者隐蔽性的疼痛，比如运动员在训练中严重受伤，但是在很长时间内没有感觉到疼痛和不适）。
从长度上来说，又分急性疼痛（AcutePain）和慢性疼痛（ChronicPain）。患有风湿性关节炎的病人可能对慢性疼痛的体会最深。
疼痛的作用机制
疼痛的生理学和神经学基础是非常复杂的。本质上来说要产生疼痛必须有4种机制共同作用：痛觉感受器、神经纤维、脊髓和大脑本身。
我们的身体里配备有不同的感觉神经纤维，分别对不同类型的刺激做出反应，比如被爱人抚摸，被飞石撞击，被冷水冲刷等等。根据物理性接触的程度，我们的神经纤维会产生不同的化学反应，它也影响了人类大脑对感觉的解读。当我们物理性地伤害自己时，我们就激活了痛觉感受器。这些神经纤维用途单一，它们唯一的功能就是为伤害刺激“拉警报”。
从本质上来说，我们感受疼痛的原理类似于电路。当我们的手打到钝器上时，伤害感受器就会被牵涉进来。一旦被牵涉其中，伤害感受器就会产生电信号，该信号会通过神经纤维传导到脊髓，脊髓将这个信号进一步发送至大脑，完成整个过程所花的时间只是几分之一秒。当这个信号到达大脑，它会直接进入丘脑，而丘脑再将这些信息发送至大脑中的不同区域进行神经生物学和意识的翻译。举个例子，大脑皮质是负责找出导致疼痛原因的，并且将它和其它类型的疼痛进行比较。信号也会被发送至丘脑，而丘脑会产生相应的情绪反应——可能是愤怒、沮丧，也可能是哭泣。这个过程并不仅仅只是刺激与回应这么简单。假设发生一次外伤事故（比如踢到桌腿），人的伤害反应会直接被转化为行为，比如将脚迅速移开。之后痛觉感受器会持续兴奋一段时间，疼痛传导也会持续一段时间，以此提醒你不要忘了在这个位置踢到了桌腿，直到伤势减轻，疼痛消失。结论就是，神经纤维已经专业到，能够识别正在愈合的伤口和正在好转的伤势。
正如前文所说，疼痛的产生是一种多层面的过程。人类感受到的疼痛类型或许会被多种外在环境所影响，包括心情、视觉、听觉、幻想、回忆等等。拿幻肢痛举例，当患者感受到从已被截掉的肢体传来的疼痛，这其实是大脑在产生的过去主观经历所产生的疼痛。
如何量化疼痛？
国际上研究疼痛的医学组织将此定义为“疼痛是一种与组织损伤或潜在组织损伤（或描述的类似损伤）相关的不愉快的主观感觉和情感体验”。很明显，这个定义非常模糊，也没什么学术价值，特别是考虑到疼痛的多种类型和变化这一点。
要量化疼痛一个最基本的问题就是，每个人感受到的疼痛都不同。有些人天生就更加耐痛，而很多人会因为情绪的影响或对处境的悲观而夸大疼痛。因此我们需要的就是采用身体内部客观的个体变化信号来做判定标准。
不过令人沮丧的是，目前还没有统一的生物学检测标准来量化疼痛的程度。我们有超过20种被用于不同领域和环境的疼痛量表，但缺乏统一性直接导致了研究的难度增加。
普遍使用的疼痛量表之一就是VHS（VisualAnalogScale/视觉模拟疼痛评分法）。通过使用插图，病人被要求指出最接近真实反应的表情。VAS的优点在于它适合每个年龄段的人，并且不需要病人学习术语就可以描写感受。实际上，研究显示，VAS如果被好好执行，将是一个很有用的量表。
另外一个比较常见的的就是NRS（NumericRatingScale/数字疼痛分级法）。医疗机构的工作人员让病人们将疼痛程度评分在1-10之间的数字，10就是病人们能够想象到的最极端的疼痛。不幸的是，最近的研究显示，NRS的精确性相当低。说它不精确的原因之一就是，人们对于极端疼痛的预期都不一样。那些身体有伤，正在经历疼痛的人更容易将极端疼痛程度想象得更可怕，也有可能更低。
结论就是，人类仍然在努力创造一个更可靠更详细的评价量表。不过考虑到疼痛中包含的大量不同机制与环境因素，这个量表可能永远都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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